第四百六十五章慢慢習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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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六十五章 慢慢習慣
再次被放出來的時候, 秦元青自己也有點尷尬。
他也沒想到，才剛剛做完保證，就又一次“露了餡”。
二次進入籠子, 說明秦元青心裏確實有一些想法。
這時候, 旁邊也多了一些呈防守姿態的人。
秦元青只得再次解釋：“我真沒有那麽強烈的想法, 這要是現在在位的還是我父皇就算了, 也許我還能有即位的機會，但現在在位的是我兒子, 而且他還是從我父皇手裏奪的皇位，我這時候回去, 頂多能得個所謂太上皇的虛名，我要這天下有什麽用？”
“但神靈市的籠子不會作假，不然它怎麽只關你, 不關別人？”帶著秦元青過來的守衛嚴肅說道。
這次就是他帶著秦元青出來，才發生意外，結果這件事還驚動了田唐, 他心裏多少有些不滿。
“不是，你們不了解我兒子, 他這次既然得到了皇位，就算我回去，哪怕我得到了神靈市, 他也會想辦法再從我手中奪走皇位，這位子我根本也坐不了太久，”秦元青長嘆一聲, 面露委屈地看著周圍圍觀的眾人, “我都說的這麽誠懇了, 你們怎麽就不信我呢？”
“不是他們不信, 只是趙太子身份特別，這也是他們職責所在，”田唐微笑道，“不過趙太子之後也要多加註意，籠子裏的人只有我才能放出，若是再被關進籠子裏，我未必能這麽快趕到。”
秦元青回頭看了一眼，想起之前突然覺得自己耳聾的瞬間，連連點頭：“懂了懂了，我一定不會多想。”
田唐也點了點頭，轉頭看向守著秦元青的人：“將趙太子送回去吧。”
對方立即拱手：“是。”
秦元青被帶走之後，梅祈走過來，顯然也是看到了全部的前因後果。
“神使大人，之後需要叫人特地盯著嗎？”
“不必，”田唐回頭，往辦公大樓走去，一邊走一邊說話，“秦元青的身份特殊，所以他只要稍微有一絲異心，就很容易被安全區察覺到，但換成別人，未必會被察覺，而且就像他說的，如今趙王勢力的掌權者是秦容逸，自古以來，只聽說過子承父業，沒有聽過當兒子的再把到手的皇位讓出去的事，秦容逸先前從趙王手中奪下皇位，就是要自己掌握話語權，更不可能讓出。”
“這個小殿下也是個狠人，聽說他才十六，”梅祈忍不住道，“或許他會成為我們之後發展的阻力。”
“誰都一樣，”田唐輕笑，“要是換成別人，我可能還會想著要盡快奪下天下，免得天下百姓再生靈塗炭，如今趙王勢力的掌權者換成是他，我正好可以將全部心神放在發展如今的神靈市上。”
梅祈疑惑側過頭：“神使大人的意思是？”
“我在肯定秦容逸的人品，”田唐笑道，“先前我去接爹娘的時候，大概看過那邊的情況，一方面是趙王勢力所在主要在富庶的南方，另一方面他們的官員要更盡職一些，百姓的生活要比北方的百姓好多了，神靈市突然拓展，還有許多方面照顧不到，一時間加快擴張，內部反而容易出問題，所以我想暫時緩一緩，先將如今的神靈市發展起來。”
梅祈想了想，也明白了田唐的意思：“神使大人是說，如今趙王勢力的掌權者能力可以，可以讓他們暫時先替我們管著南方，等我們將北方發展好，再往南方拓展，既不會對百姓帶去太大的影響，也能讓神靈市發展更好？”
田唐淡定點頭。
梅祈也笑了：“神使大人英明！”
兩人前後走進辦公大樓。
要分開的時候，田唐突然想起什麽，回頭看著梅祈：“對了，先前你說自己跟家人走失，也不知道他們生死，最近神靈市內的百姓登記差不多了，你把他們的姓名和年齡給我，我去替你查一查，或許可以找到他們的蹤影。”
梅祈怔了怔，許久之後躬身行禮：“多謝神使大人。”
田唐看著他認真的模樣，隨口道：“說起來你來神靈市也三年多了，當初還是白茯苓叫你來的。”
梅祈再次呆住，過了一會兒後臉上露出了笑容，點了點頭：“嗯，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，就是當初聽白小大夫的話，來了神靈市，如果沒有那時候的選擇，現在的我或許早已沒有了痕跡。”
“那也未必，畢竟神靈市一直都在拓展，”田唐說道，“那次就算你沒來，後來豐收鎮發展過去之後，你也會是神靈市的人，以你的機智，同樣會走到這一步。”
不止是梅祈，現在神靈市重用的這些人，包括林成福、李二柱、田金花等，當初都不過是萍水相逢，最初給到他們的，也都是最基礎的工作，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努力，現在的他們不可能走到這個地步。
不過是三年前的事，現在說起來，卻已經像是發生在很久之前的事了。
有些人全程參與其中，有些人是後來者，他們對神靈市的改變不會有太大的察覺，但也有些人，在神靈市發展最快的這三年並沒有在，所以到現在，不僅僅只是對神靈市，對他們也有了陌生感。
田唐跟梅祈簡單聊了幾句之後，就收拾東西回了家。
不是市中心隔壁的空中樓閣，而是有爹娘在的家。
原先田家村的位置如今就是市中心，田唐回去的時候沒有帶人，也沒有坐車，而是走路回了家，站在門口的時候，她就大聲喊了人：“娘，爹，我回來了。”
她的話音落下，裏面很快傳來桌椅的動作，不久之後，田母急匆匆跑出來，看到田唐的時候，臉上還帶著局促的笑：“三……田唐你回來了？”
田唐看著眼前的田母，腦海中回憶起三年前的人，主動伸出手：“娘，還沒到飯點呢，陪我出去走走吧？”
她本以為家人回來之後能很快適應，也時不時回來吃飯交流感情，但他們的適應速度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慢一些。
特別是對於稱呼的適應，從田唐告訴他們自己改名之後，田母對田唐的稱呼就一直沒辦法改過來，田唐也不止一次讓她直接喊“三女”，可她不肯，偏說田唐是神使，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喊她。
田唐伸手之後，田母依然沒能很快伸手。
直到田唐自己伸手過去，握住田母的手，她才反手將她握住。
“娘，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當初發生了什麽？”
田母有些緊張，低聲道：“你……雖然你沒說過，但我已經從大家口中聽到了，那時候你們也挺苦的。”
“那我還是沒說過啊，”田唐笑了笑，低聲跟她說話，笑容也漸漸收起來，“娘，其實當時我們也好害怕，爹娘你們跑遠之後，我們誰都不敢出來，怕土匪沒有走遠再回來。”
田母下意識握緊了田唐的手。
田唐察覺到她情緒上的變化，繼續往下說：“就算後來有了神女，其實我們也不敢出門，因為那時候的安全區，站在田家村裏，直接就能看到外面的邊界，大家能去的地方，也只有田家村這一點地方。”
“那時候天氣冷，大家家裏也沒有糧食，只能一起吃飯，晚上睡覺的時候也睡在一起。”
“那時的田家村，村子裏只有老人和小孩。”
這些田母都聽別人說起過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從田唐口中說出，更讓她有所感觸。
田唐低著頭：“其實我們去找過你們，不敢走遠，只敢在豐收鎮附近找找，可不行，甚至後來，豐收鎮也遭受了土匪的襲擊，誰也不知道土匪到底在哪裏，誰也不知道土匪什麽事會下山，我們也不知道，你們到底還是不是安全。”
田母連忙道：“不要出來，你們安全最重要。”
田唐笑了，靠在田母身上：“娘，你知道嗎？那時候我們雖然找不到你們，但我知道，你們肯定還活著，只要我們用心找，就一定能找到你們。”
“是不是很辛苦？”這句話，田母一直都想問，卻一直沒有問出口，直到這時候，她才能趁著這個機會詢問出口。
田唐點了點頭，並沒有隱瞞這三年找田家人的情況：“在茫茫人海當中，要找到你們確實很難，一開始我們只是在臨春府的範圍裏找，不敢去臨春府，就在附近叫人打聽，我們想著你們肯定不會走遠，再後來，我們找到了線索，比你們早回來的那些人，都在鐵礦山裏做事，可這裏面沒有你們。”
“臨春府沒有你們的蹤跡，我們就去別的府城找，可還是找不到，一直都找不到線索。”
“這三年，每次過年的時候大姐、二姐還有菊花姐她們，其實也都是想著的，但她們不敢給我壓力，不敢問你們到底還在不在。”
說到這裏，田唐站定，轉身看著田母，認真道：“娘，過去三年，你們雖然不在神靈市，但我們一直都有惦記你們，現在你們回來了，不習慣神靈市的生活也不要緊，我們可以慢慢習慣，一個月兩個月不夠，就一年兩年，再不然三年五年也可以。”
田母啞然。
田唐伸出雙手抓著田母的手腕：“娘，大姐二姐她們也很擔心你，說你們白天總是打哈欠，你們是在擔心我們對不對？”
田母猶豫許久，終於說出了心裏話：“你大姐也才只有十五歲，你二姐才十四，你是最小的，才十三歲，可現在你們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，你們……都還只是孩子啊。”
田唐眉眼微彎：“可我們喜歡現在在做的事啊，大姐喜歡織布，二姐喜歡種田，這是她們的選擇，而對我來說，我希望見到神靈市越來越好，希望大家的生活能越來越好，娘，我們都已經長大了。”
田母靜靜地看著她。
“娘，我這輩子都會是您的小女兒，或者，娘可以喊我‘糖糖’啊。”田唐輕笑著說道。
田母回神：“甜甜的那個糖？”
田唐笑著點頭：“嗯。”
“糖糖。”
“嗯。”
“小囡囡。”
“嗯。”
兩人對視一笑，母女之間似乎有一些隔閡正在慢慢消散。
三年的分別，彼此認知的隔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，但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，他們肯定能找到正確的相處之道。
回去的時候，田唐低聲跟田母說話。
“娘，我想吃鹽水菜，小時候吃的鹽水菜。”
“娘去給你做，以後娘再去學一學怎麽做菜，再給你學，娘記得你大姐小時候就喜歡啃焦了的地瓜肉，你二姐好養活，不挑食，手裏稍微有點東西的，最好的都在你嘴裏，她就吃你剩下的。”
“娘……我小時候不挑食，是二姐總要把好吃的塞到我嘴裏，大姐也是，是她們總餵我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家糖糖不挑食，不挑食。”
兩人挽著手笑著往家裏走，時不時傳來高高低低的話語聲，像是在爭論，又像是最尋常的對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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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元青只得再次解釋：“我真沒有那麽強烈的想法, 這要是現在在位的還是我父皇就算了, 也許我還能有即位的機會，但現在在位的是我兒子, 而且他還是從我父皇手裏奪的皇位，我這時候回去, 頂多能得個所謂太上皇的虛名，我要這天下有什麽用？”
“但神靈市的籠子不會作假，不然它怎麽只關你, 不關別人？”帶著秦元青過來的守衛嚴肅說道。
這次就是他帶著秦元青出來，才發生意外，結果這件事還驚動了田唐, 他心裏多少有些不滿。
“不是，你們不了解我兒子, 他這次既然得到了皇位，就算我回去，哪怕我得到了神靈市, 他也會想辦法再從我手中奪走皇位，這位子我根本也坐不了太久，”秦元青長嘆一聲, 面露委屈地看著周圍圍觀的眾人, “我都說的這麽誠懇了, 你們怎麽就不信我呢？”
“不是他們不信, 只是趙太子身份特別，這也是他們職責所在，”田唐微笑道，“不過趙太子之後也要多加註意，籠子裏的人只有我才能放出，若是再被關進籠子裏，我未必能這麽快趕到。”
秦元青回頭看了一眼，想起之前突然覺得自己耳聾的瞬間，連連點頭：“懂了懂了，我一定不會多想。”
田唐也點了點頭，轉頭看向守著秦元青的人：“將趙太子送回去吧。”
對方立即拱手：“是。”
秦元青被帶走之後，梅祈走過來，顯然也是看到了全部的前因後果。
“神使大人，之後需要叫人特地盯著嗎？”
“不必，”田唐回頭，往辦公大樓走去，一邊走一邊說話，“秦元青的身份特殊，所以他只要稍微有一絲異心，就很容易被安全區察覺到，但換成別人，未必會被察覺，而且就像他說的，如今趙王勢力的掌權者是秦容逸，自古以來，只聽說過子承父業，沒有聽過當兒子的再把到手的皇位讓出去的事，秦容逸先前從趙王手中奪下皇位，就是要自己掌握話語權，更不可能讓出。”
“這個小殿下也是個狠人，聽說他才十六，”梅祈忍不住道，“或許他會成為我們之後發展的阻力。”
“誰都一樣，”田唐輕笑，“要是換成別人，我可能還會想著要盡快奪下天下，免得天下百姓再生靈塗炭，如今趙王勢力的掌權者換成是他，我正好可以將全部心神放在發展如今的神靈市上。”
梅祈疑惑側過頭：“神使大人的意思是？”
“我在肯定秦容逸的人品，”田唐笑道，“先前我去接爹娘的時候，大概看過那邊的情況，一方面是趙王勢力所在主要在富庶的南方，另一方面他們的官員要更盡職一些，百姓的生活要比北方的百姓好多了，神靈市突然拓展，還有許多方面照顧不到，一時間加快擴張，內部反而容易出問題，所以我想暫時緩一緩，先將如今的神靈市發展起來。”
梅祈想了想，也明白了田唐的意思：“神使大人是說，如今趙王勢力的掌權者能力可以，可以讓他們暫時先替我們管著南方，等我們將北方發展好，再往南方拓展，既不會對百姓帶去太大的影響，也能讓神靈市發展更好？”
田唐淡定點頭。
梅祈也笑了：“神使大人英明！”
兩人前後走進辦公大樓。
要分開的時候，田唐突然想起什麽，回頭看著梅祈：“對了，先前你說自己跟家人走失，也不知道他們生死，最近神靈市內的百姓登記差不多了，你把他們的姓名和年齡給我，我去替你查一查，或許可以找到他們的蹤影。”
梅祈怔了怔，許久之後躬身行禮：“多謝神使大人。”
田唐看著他認真的模樣，隨口道：“說起來你來神靈市也三年多了，當初還是白茯苓叫你來的。”
梅祈再次呆住，過了一會兒後臉上露出了笑容，點了點頭：“嗯，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，就是當初聽白小大夫的話，來了神靈市，如果沒有那時候的選擇，現在的我或許早已沒有了痕跡。”
“那也未必，畢竟神靈市一直都在拓展，”田唐說道，“那次就算你沒來，後來豐收鎮發展過去之後，你也會是神靈市的人，以你的機智，同樣會走到這一步。”
不止是梅祈，現在神靈市重用的這些人，包括林成福、李二柱、田金花等，當初都不過是萍水相逢，最初給到他們的，也都是最基礎的工作，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努力，現在的他們不可能走到這個地步。
不過是三年前的事，現在說起來，卻已經像是發生在很久之前的事了。
有些人全程參與其中，有些人是後來者，他們對神靈市的改變不會有太大的察覺，但也有些人，在神靈市發展最快的這三年並沒有在，所以到現在，不僅僅只是對神靈市，對他們也有了陌生感。
田唐跟梅祈簡單聊了幾句之後，就收拾東西回了家。
不是市中心隔壁的空中樓閣，而是有爹娘在的家。
原先田家村的位置如今就是市中心，田唐回去的時候沒有帶人，也沒有坐車，而是走路回了家，站在門口的時候，她就大聲喊了人：“娘，爹，我回來了。”
她的話音落下，裏面很快傳來桌椅的動作，不久之後，田母急匆匆跑出來，看到田唐的時候，臉上還帶著局促的笑：“三……田唐你回來了？”
田唐看著眼前的田母，腦海中回憶起三年前的人，主動伸出手：“娘，還沒到飯點呢，陪我出去走走吧？”
她本以為家人回來之後能很快適應，也時不時回來吃飯交流感情，但他們的適應速度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慢一些。
特別是對於稱呼的適應，從田唐告訴他們自己改名之後，田母對田唐的稱呼就一直沒辦法改過來，田唐也不止一次讓她直接喊“三女”，可她不肯，偏說田唐是神使，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喊她。
田唐伸手之後，田母依然沒能很快伸手。
直到田唐自己伸手過去，握住田母的手，她才反手將她握住。
“娘，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當初發生了什麽？”
田母有些緊張，低聲道：“你……雖然你沒說過，但我已經從大家口中聽到了，那時候你們也挺苦的。”
“那我還是沒說過啊，”田唐笑了笑，低聲跟她說話，笑容也漸漸收起來，“娘，其實當時我們也好害怕，爹娘你們跑遠之後，我們誰都不敢出來，怕土匪沒有走遠再回來。”
田母下意識握緊了田唐的手。
田唐察覺到她情緒上的變化，繼續往下說：“就算後來有了神女，其實我們也不敢出門，因為那時候的安全區，站在田家村裏，直接就能看到外面的邊界，大家能去的地方，也只有田家村這一點地方。”
“那時候天氣冷，大家家裏也沒有糧食，只能一起吃飯，晚上睡覺的時候也睡在一起。”
“那時的田家村，村子裏只有老人和小孩。”
這些田母都聽別人說起過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從田唐口中說出，更讓她有所感觸。
田唐低著頭：“其實我們去找過你們，不敢走遠，只敢在豐收鎮附近找找，可不行，甚至後來，豐收鎮也遭受了土匪的襲擊，誰也不知道土匪到底在哪裏，誰也不知道土匪什麽事會下山，我們也不知道，你們到底還是不是安全。”
田母連忙道：“不要出來，你們安全最重要。”
田唐笑了，靠在田母身上：“娘，你知道嗎？那時候我們雖然找不到你們，但我知道，你們肯定還活著，只要我們用心找，就一定能找到你們。”
“是不是很辛苦？”這句話，田母一直都想問，卻一直沒有問出口，直到這時候，她才能趁著這個機會詢問出口。
田唐點了點頭，並沒有隱瞞這三年找田家人的情況：“在茫茫人海當中，要找到你們確實很難，一開始我們只是在臨春府的範圍裏找，不敢去臨春府，就在附近叫人打聽，我們想著你們肯定不會走遠，再後來，我們找到了線索，比你們早回來的那些人，都在鐵礦山裏做事，可這裏面沒有你們。”
“臨春府沒有你們的蹤跡，我們就去別的府城找，可還是找不到，一直都找不到線索。”
“這三年，每次過年的時候大姐、二姐還有菊花姐她們，其實也都是想著的，但她們不敢給我壓力，不敢問你們到底還在不在。”
說到這裏，田唐站定，轉身看著田母，認真道：“娘，過去三年，你們雖然不在神靈市，但我們一直都有惦記你們，現在你們回來了，不習慣神靈市的生活也不要緊，我們可以慢慢習慣，一個月兩個月不夠，就一年兩年，再不然三年五年也可以。”
田母啞然。
田唐伸出雙手抓著田母的手腕：“娘，大姐二姐她們也很擔心你，說你們白天總是打哈欠，你們是在擔心我們對不對？”
田母猶豫許久，終於說出了心裏話：“你大姐也才只有十五歲，你二姐才十四，你是最小的，才十三歲，可現在你們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，你們……都還只是孩子啊。”
田唐眉眼微彎：“可我們喜歡現在在做的事啊，大姐喜歡織布，二姐喜歡種田，這是她們的選擇，而對我來說，我希望見到神靈市越來越好，希望大家的生活能越來越好，娘，我們都已經長大了。”
田母靜靜地看著她。
“娘，我這輩子都會是您的小女兒，或者，娘可以喊我‘糖糖’啊。”田唐輕笑著說道。
田母回神：“甜甜的那個糖？”
田唐笑著點頭：“嗯。”
“糖糖。”
“嗯。”
“小囡囡。”
“嗯。”
兩人對視一笑，母女之間似乎有一些隔閡正在慢慢消散。
三年的分別，彼此認知的隔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，但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，他們肯定能找到正確的相處之道。
回去的時候，田唐低聲跟田母說話。
“娘，我想吃鹽水菜，小時候吃的鹽水菜。”
“娘去給你做，以後娘再去學一學怎麽做菜，再給你學，娘記得你大姐小時候就喜歡啃焦了的地瓜肉，你二姐好養活，不挑食，手裏稍微有點東西的，最好的都在你嘴裏，她就吃你剩下的。”
“娘……我小時候不挑食，是二姐總要把好吃的塞到我嘴裏，大姐也是，是她們總餵我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家糖糖不挑食，不挑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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